鹤轸

【花方】挽留

*忘川花送人，小宝生气旧疾复发吐血

*点开就看李莲花火葬场

*私设众多，细节勿究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那年挽剑的红绸，曾与高处起舞，轻狂如醉；却不想飘落而下，落在少年郎的心中，此后竟是一生，无风也缠绵。

不是风动，不是幡动。

——少年心动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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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方多病一直在发烧。

  不知是不是前几日腰腹间的伤口未好，近来为李莲花连日奔波，竟有撕裂般的疼痛。但比不上心里的痛楚。

  “那个忘川花，本也只有三成的机会解我的毒，倒不如给更需要的人。”李莲花擦去唇边血迹，耐心地劝着面前的人。

  锦衣少年郎红了眼眶，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。原本挺拔的身形如今竟有些微微佝偻，高高束起的长发挽留一缕垂于胸前。

  “李莲花，这么多人前赴后继想让你活着，可你呢？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！”方多病的泪珠子蓄在眸中，执拗地不肯落下。

  那眼神刺得李莲花心疼，他不敢去看，方小宝应该是快乐的，没心没肺地闯荡江湖，交几位知心好友，而不是应该站在这里，满眼悲痛地看着自己。

  李相夷此生有负许多。

  却不想到头来，终负以真心相待之人。

  他这莲花，倒也未开与清净处。

  方多病攥紧了拳头，贝齿紧咬着下唇。滔天的怒火快要将他湮没，阵阵黑色侵蚀着他的视野。这人打了几晃，撞到了桌角竟也不知疼痛。

  李莲花是觉得有些安静过头了，他心虚地摸摸鼻子方才抬首，却瞧见这人苍白的面色，冷汗大颗地从他的额上滑落。李莲花立刻起身，惊慌失措道：“小宝，你怎么了？！”

  方多病只觉得眼前发黑，根本听不见身边人的呼唤声。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，却不见这人喘息。李莲花暗道不好，连忙将人扶住，狠下心用力拍着他的腹背，有些急切道:“方小宝！喘息！”

  可方多病仿佛只是失望地瞥了他一眼，随即重重倒下，如同濒死的鱼儿渴水，他憋得面色涨红却仍无法呼吸，捂住胸口的手渐渐失了力气。

  李莲花方寸大乱，这人该是旧疾复发了，为何此次这般厉害。

  他急忙将人扶入怀中，将所剩无几的内力渡入方多病的体内，声音发颤：“小宝，你喘息啊……呼吸！”

  可怀中的少年却似乎猛然惊醒般，抬手狠狠攥住力李莲花的衣襟，逼他俯身侧耳，原本盛满笑意的眉眼如今尽是冷冽：“李莲花！我今日便是死在这莲花楼，你也不许用内力……”

  少年郎眼中刀剑被更厚重的悲痛融化成泪珠，“啪嗒”砸在李莲花的手背上，烫得他心头一颤，烧得他肺腑灼伤。

  方多病带着哭腔咬牙切齿的声音，在他怀中微弱地响起：“……到底为什么，到底为什么！我不想要你来救方家，我不想你作为南胤后人一定是这样的下场，我只想你活着，有错吗？”

  “皇帝猜忌又如何，方家受难与你何干！”方多病已经泣不成声，呼吸渐弱：“我想你这一生，为你自己而活……李莲花，我方多病有错吗？”

  “你到底为何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放弃生路，三番两次践踏我的真心!”方多病出的气多，但进气却几乎没有。

  

  李莲花佯装镇定，可心里却蔓延着无限的恐惧，如果方多病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……

  “方多病！”眼看着少年呼吸渐无，李莲花急红了眼。他与少年交颈相拥，抬手就将内力送进怀中人身体内，护住其心脉。

  “小宝，你醒来肯定会怪我的……”李莲花的泪是蓦地掉下来，他笑着，“早知道，就该狠狠心把你丢下……我早知命不久矣，却一再招惹你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
  他轻抚少年的长发，爱怜地抵住方多病的额头。

  “是我太自私了。若真心赴死，就不该放纵你跟在我身边。可既已接纳了你，又怎能孤身赴死……”李莲花有些撑不住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在干什么！”笛飞声将二人分开，任由方多病无力地仰在他怀中。李莲花却来不及多说，高声道：“快替他护住心脉！”

  笛飞声也被怀中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惊到了，沉默着将内力缓缓顺入少年的身体中。

  

  折腾了许久，方多病才安稳地躺在了床上。

  李莲花坐在床前为他包扎腰间的伤口，笛飞声则抱剑倚在门边，静静地看着。“这小子对你不错。”

  李莲花手一顿，轻轻苦笑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惜字如金的人今日却再度开口：“可我觉得你不知道。你若真的知道，就该心生牵挂，不敢轻易去见阎王。”

  “可我身为南胤后人，存活于世本就是皇帝无法容忍的。还能保下方家，一举两得，为何不做？”李莲花将被子轻缓地盖在方多病身上，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面庞。

  方小宝他，好像吃了很多苦。

  “李相夷，可你问过方多病吗？”笛飞声说完，轻嗤一声，摇着头转身隐入林间。

李莲花又愣住了，是啊……他似乎从未问过方小宝的想法。

  曾经的少年追着他的脚步，仰望着李相夷之名成长起来；于是又遇见了李莲花，可做一同并肩之人。可如今，他口口声声为方多病好，就剥夺了他争得的并肩之席，还告诉他：

  你曾经仰慕之人，此刻并肩之人，将来还会是你一生怀念之人。

  何等残忍啊……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那年挽剑的红绸，曾与高处飞舞，轻狂如醉；却不想飘落而下，落在少年郎的心中，此后竟是一生，无风也缠绵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方多病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。

  李莲花正趴在他的手边安眠，瞧着憔悴了许多。方多病突然觉得自己可真是坏人，对他这么凶，他还来照顾自己。

  于是又窝在床上闷闷不乐地反省自己。

  “醒了怎么不出声。”李莲花抬起头盯着他，似乎并未睡着。

  方多病抿唇，小心翼翼地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：“李莲花……我骂你了，你会不会丢下我啊。对不起，我只是太生气了。”

  李莲花一愣。

  这小子一直这样，总是一味地退让迁就，才造就了李莲花今日的自负。

  一直温热的大手却轻柔地覆上他的额头，方多病一抬头，便撞进了澄澈的眼眸中，“没关系小宝，不必道歉。你没有错，错的是我。”

  而后少年郎便被拥入带着浅浅药香的怀中，方多病能听见自己胸膛中擂鼓般的响声。“唉……真是抱着都怕碎了，哪儿敢再惹咱们少爷动怒。”

  “往后，李莲花都听方小宝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

原来，红绸无风起舞之故，不是风动，不是幡动。

——少年心动。

  

——END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【小彩蛋】

“方多病，他昨天抱着你哭得很大声。”

“真的嘛！”【狗狗星星眼】

“没有。最近老婆本没了，阿飞，去别处觅食吧。”

“方多病，他没哭，我口出狂言。”

“你们两个！”【狗狗生气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