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轸

【花方】交颈

*假如与单孤刀缠斗，小宝替莲花挡刀

*战损小宝，随便写细节勿究

*HE

  

  

 

那把剑刺穿了方多病单薄的身体，也刺透了李莲花的傲骨与灵魂。

  

“李莲花和方多病，都要长命百岁。”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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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莲花觉得牙都快要碎了。

  他的悲愤欲绝几乎燃起了胸中全部热血与力气，却还是攻不破单孤刀的招数。李莲花双目赤红，他咬紧牙关看着面前让他心念了十年的人，最爱的师兄用杀害师父夺来的一身武功来对抗他。

  为什么？当年的李相夷，真的就这么令人咬牙切齿，落井下石、置于死地，那么令人唾弃、令人发指吗？！

  到底是他错了，还是这江湖变了？

  李莲花颤抖地唇齿终究没能嚅嗫出一句话，只是透支般地跪倒在地，不得不用手中剑来支撑身体。

  当年他用手中剑让整个江湖为之惊叹，如今的手中剑却只剩个支撑残躯的下场，狼藉惨淡，破败不堪。

  一念心清静，莲花处处开。

  他还是没能参透，没能了悟。

  

  “住手！你个死老头儿，欺负李莲花身后无人吗？！”方多病实在隐忍不住，飞身上前，挡在李莲花身前。

  “本少爷大发慈悲告诉你也无妨，真正的南胤后人是李莲花，不是什么狗屁单孤刀！你做白日梦想疯了吧？少爷我劝你别在这里继续蹦跶，回家先看看脑子吧！”方多病拔剑出鞘，凌冽刀光直指对面的人。

  李莲花蓦地抬头，只看见那小少爷微微晃荡的马尾，在风里飞舞着耀眼极了。

  单孤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：“你是我的儿子！为什么帮着他说话！既然不听话，那今天为父就教你做人！”

  单孤刀出手极快，几乎两招就将方多病压制住，李莲花几乎瞬间起身出剑，将两人分开，随即飞身上步直指单孤刀要害，却被这人完全挡下。

  他终究还是受病躯之累，脱力般单膝跪地。

  “算了吧，终究一死，何必再做困兽之斗……”李莲花垂着头，面容沉在阴影里看不清楚。

  一阵刀光袭来，他认命般闭上双眼。

  “噗嗤——”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。

  李莲花骤然睁开双眼，却有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，几乎快烫伤了他的肌肤。

  方多病呆呆地站在他身前，缓缓垂下头盯着自己胸口的贯穿，随即无力地跪倒在地，李莲花大梦初醒似的惶然将人抱住，手中的剑不断地颤抖。

  “方多病！方多病……小宝，你疯了吗？”李莲花瞳孔震动，那人温热的脖颈就在他的颈间，染血的发丝互相纠缠，不肯转圜。他慌忙用手去捂住这人的后背，却满手鲜血淋漓。

  方多病却颤颤巍巍地抬手，颤抖着将李莲花的眼睛轻柔地捂住：“死莲花，别看了。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人，可不能束手就擒啊……别害怕，杀了他，报仇。”

  “不仅为你，也为我。李莲花你呀，永远是少爷我心中的最厉害的。”

  单孤刀稀奇地看着二人：“果然是个傻子，还有平白送命的？”李莲花的怒火几乎快烧伤了五脏六腑，他将方多病的手拉下来，将人缓缓扶着躺下，几乎瞬间转身抬剑出手一气呵成。

如此身法，比起当年的李相夷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  单孤刀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和不解：这人为何还能起身？

  “师兄啊。”李莲花的剑快如疾风，与婆娑步配合得天衣无缝，他一边出手一边淡淡道：“当年的李相夷不会真正动怒，所以，你应该没见过怒火淬炼的相夷太剑吧？”

  单孤刀满眼震惊地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剑，又看见眼前这人冷漠的眸底。“师兄啊，我给过你机会的……可你居然泯灭人性，杀父甚至杀子，就算是当初的我，现如今也看不惯你啊。”

  李莲花满脸鲜血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此人。

  一如当年，少年英才初出武林，傲视群雄的模样。

  李莲花嗤笑一声，失望地转身。

  太可笑了，就为这样的人渣，自己居然放下剑，还连累了方小宝。

  方多病在李莲花背上时，他疼极了，但他不敢喊疼，只是附耳在李莲花颈边低声呢喃：“李莲花，少爷我不会死的，咳……我不能丢下你独身一人，你就只有自己……”他努力地睁开眼睛，却什么都看不清。

  “我现在突然不那么恐惧了。从前得知你不久于世时，我太害怕，每日见到你我总想多靠近你一点，多瞧瞧你，总觉得见一面就少一面。”

  “我怕你彻底丢下我，此后世上只剩方多病，或许众人皆会凭吊李相夷，可我的莲花却再也没有了。我怕自己一个人。”

  “但是。”青年平时轻快明亮的声音如今嘶哑不堪，“李莲花，若我真无力回天……我就在天上……保佑你，长命百岁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把我的岁月，都留给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李莲花看不清路了，汹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，方多病的脖颈垂在他的颈间，他能感受到那股温热在流逝，他咬紧下唇，沉默地泪流满面，步履匆匆地往城中医馆奔去。

  李莲花似乎着急了，飞快地往前奔跑，颤抖着哽咽：“老天爷啊……求求你，救救小宝吧……”他不敢停下，任由脸上的泪水风干。所有的杀孽他李莲花下辈子去偿还，方小宝太好了，他应该一辈子锦衣玉食，不该受苦的。

  

  当方多病气若悬丝地躺在他面前，李莲花才惊觉自己的自私。

  他接受不了方多病的离去，哪怕是受伤都令他痛彻心扉，六神无主，他却对自己的碧茶之毒放纵无谓，任由方多病一直担惊受怕，心碎不安。

  少年时的李相夷，似乎从未走出去。纵使他成了李莲花，骨子里的孤傲难折。方多病之伤，可谓是狠狠敲碎了他的庸骨。

  岁月流转，直至此刻，他才真正明白了爱人之心。

  过去的遗憾已经无法回寰，不能握住明日之人才是真正的愚者。

  将心比心，他一直都忽略了方多病的担忧。若他醒来，李莲花愿意一同寻治愈之法。那把剑刺穿了方多病单薄的身体，也刺透了李莲花的傲骨与灵魂。没有方多病的长命百岁，如同一纸空谈，躯壳行于世间。

  岁月因为它的无可回头而有意义，或许爱之一物就在当下和未来，可他看似释怀，却无不困于过去，固步自封，而放弃了每个如今和明日。

  李莲花盯着这人苍白的面容，抹去眼泪，“你真是个傻的，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，非要和我凑到一处。不过往后好了，我一定要努力活着，我得报恩啊小宝少爷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他与方多病交颈而卧，唇齿轻颤:“李莲花和方多病，都要长命百岁。”

  

——END

  

  

小彩蛋：

  

“李莲花，你昨天是不是哭了？是不是哭了？”

“哭哭哭，烦不烦啊方小宝。”

  

“唉，果然是有用的时候是个宝，没用的时候像根草。”

  

“早知道把你嘴也包扎起来……哎！开玩笑的！”

  

【一些挨揍的声音】